各傢媒體的報道,已經讓我有些看不懂瞭。

我們後來查到,龐紅衛系這些疫苗販子的一員,並且在全國的疫苗販子中頗具威望,被稱為“龐姐”。

7月21日下午4點,北京東五環外,我正在朋友新開的公司喝茶,晚上打算去燕郊烤肉。

我沒有太多時間安慰他。編輯已經在微信上通知我,“今晚出發長春,到現場去,拿出一篇區別於自媒體的專業報道。”

值得玩味的是,2009年時,同樣因非法經營疫苗,菏澤市中級人民法院當時判處龐紅衛有期徒刑3年緩刑5年。

在長生生物的成本支出中,銷售費用一直居高不下,6年來銷售費用總計高達12.63億元。

那次采訪異常艱難,我和同事馮軍找遍瞭每一個可能藏有線索的地點——主犯龐紅衛的倉庫、住處,以及她掛證的公司。



當時我剛從無界新聞離職,已經拿到騰訊的offer,尚未正式入職,騰訊的領導希望我接過這個選題。

7月23日,長生生物一案的處理態勢升級。繼藥監部門的行政調查介入之後,長春的公安機關、紀檢監察全體出動,不僅要徹查高俊芳等長生高管的涉嫌犯罪問題,還要徹查長春長生當年私有化過程中可能存在的腐敗問題。

山東高院指令濟南中院再審此案。濟南中院當然不負眾望,改判龐紅衛有期徒刑6年,與上述15年有期徒刑合並處罰,最終龐紅衛被判有期徒刑19年。

因此,我在采寫長生生物疫苗造假案時,更多關註到民眾的情緒性問題。

這篇報道已經不僅點出流通環節的弊端,同樣指出監管環節的缺失——

抵達酒店時,已經是凌晨三點。之前的10個小時,我坐在輕軌、出租車、飛機等各類交通工具上,抱著電腦翻閱瞭長生生物借殼上市三年來的財報,將近600頁。

權力雖然對疫苗犯罪分子處以重刑,但是行業的病灶沒有得到根本的解決。民眾充滿期待的同時,也變得疑慮重重。

等我的航班在長春龍嘉機場落地時,已經是22日凌晨一點多。

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。

一位大學同學出離憤怒,給我傳來微信:“前些天P2P出事,十多萬理財被割瞭韭菜。剛翻瞭下疫苗接種記錄,孩子打瞭三針長生。”

2017年5月,龐紅衛、孫琪母女作為本案主從犯,“因違反國傢規定,未經許可經營疫苗等藥品,嚴重擾亂藥品市場秩序,情節特別嚴重,其行為已經構成非法經營罪”,分別被判有期徒刑15年、6年。

權力機關對2016年山東非法疫苗案的處罰力度不算小瞭,為何兩年後,疫苗之患再次出現?

在長春采訪的第一天,我乘坐出租車時和的哥聊天。他對這起案件的處理態度簡單粗暴,“把長生給關掉,把高俊芳一傢都判死刑。”

作為一名財經記者,我報道過兩次疫苗大案,分別是2016年山東非法疫苗案和剛剛發生的長生生物疫苗造假案。

2017年度銷售費用5.83億元,占據該公司總成本的60%左右,其中4.42億元為“推廣服務費”,支付給瞭推廣服務公司。

自2013年6月至2015年4月間,龐紅衛從國內多地購進凍幹人用狂犬病疫苗等多種藥品(以疫苗為主),存放在不符合疫苗等藥品冷藏要求的倉庫內,向本省及國內多地買傢銷售,並以“保健品”等名義通過不符合冷藏要求的運輸方式發送疫苗等藥品,銷售金額合計7497萬元。

龐紅衛代表的疫苗販子群體,本無經營資質,但他們與具備GSP(藥品經營質量管理規范)認證的藥品公司相互勾結,個人借用企業的資質銷售藥品(即“掛證”),企業則從疫苗販子的銷售額中抽取3%甚至更高的提成。

兩天後,在我與同事江曉川采寫的《6年銷售過億支,長生生物疫苗流通鏈調查》一文的導語中,我們如是寫道——

調查記者張慶寧:我親歷的兩次疫苗大案

一位山東醫藥行業人士跟我說,我國藥品(包括疫苗)的銷售渠道比較混亂,諸如龐紅衛這種疫苗販子有百萬之多,把控著部分直接進入醫院、接種站等用藥單位的銷售途徑。

該案曝光之後,一時民憤滔天,包括疫苗販子、經銷商、疾控中心公務員在內,上百人因此獲刑,357名公職人員等予以撤職、降級等處分。

疫苗生產造假環節隻是長生生物的冰山一角,疫苗流通環節,同樣紕漏叢生。

這是我親歷的故事柚木實木餐桌|柚木實木餐桌推薦,以及一些所思所感。

按照《刑法》規定,在緩刑期間又犯新罪,撤銷緩刑,將前罪與新罪數罪並罰即可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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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生生物巨額銷售費用支出的最終目標,還是將上億支疫苗賣給全國各地的疾控中心。

2016年4月,我們發佈瞭一篇有關山東非法疫苗案的深度報道——《獨傢還原問題疫苗生意鏈》。

下飛機後,我臨時在網上預訂瞭一傢酒店,打上出租車過去。事後拿著發票報銷時才現在,那位的哥多收瞭我50塊錢打車費。

“市場化改革下的趨利天性、再加上監管力量的缺失、監管體系的分割,共同導致瞭問題的出現。中國共有1.2萬傢藥品批發企業、5000傢藥品生產企業、40多萬傢藥品零售企業。監管對象數量龐大,但基層工作人員缺乏,全國有藥品檢查資質的人員不足500人,監管檢查存在死角盲區。”

在酒店簡單洗漱後,我又繼續查閱長生生物的新聞,一直看到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鉆瞭進來。此時,我已經基本掌握長生生物在資本運作和產品流通等層面的大致輪廓。

我想起2016年3月底,在濟南采寫的山東非法疫苗案。

而銷售流通環節,同樣是疫苗產業鏈見不得光的灰色地帶。

我給他耐心解釋很久,希望給他傳輸一個觀點,“關於疫苗造假的處理,有各項法律法規的規定。一殺瞭之是可以平民憤,那我們怎麼杜絕這樣的案件再次發生呢。”

我們誰都未能說服對方。的哥聊著聊著,情緒有些失控,“你給我下去。”

我下車後,在長春38°的太陽下站在半個小時,總算又攔上一輛出租車。這位的哥同樣看出來我是一名記者,他試圖問我對這起案件的態度,我就沒再接話瞭。

小兩口都是基層公務員,十多萬元是他們工作8年來的絕大部分積蓄。他們是本著支持國貨的想法,給孩子接種瞭長生的二類疫苗時。

自媒體文章《疫苗之王》正在朋友圈上瘋轉。“25萬支疫苗已經全部銷往山東,打入25萬名兒童的身體”,這種煽動性的表述,刺痛著中產階級的神經。

一傢知名雜志發表的文章標題是:《長生所老員工談高俊芳:她把所裡的人和產品都弄到她那兒去,就把我們甩瞭》。

另一傢知名新媒體僅憑借單一信源的一傢之言,即得出長春長生上市數據造假的結論。

在我看來,輿論已經有失公允。目的已經不僅僅是為瞭發掘案件的實質、直面政府的監管不力……

好吧,重判一個龐紅衛,“幹掉”一個高俊芳,但願能換來中國疫苗產業的天朗日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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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木餐桌|原木餐桌推薦 原標題:調查記者張慶寧:我親歷的兩次疫苗大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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